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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收录] 《世子妃吃货日常》(下卷)作者:轻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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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11-8 10:26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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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卿《世子妃吃货日常》(下卷)

轻卿《世子妃吃货日常》(下卷)

轻卿《世子妃吃货日常》(下卷)

出版日期:2017年11月7日

内容简介:

朝中有人好做官,屋里有人好暖房。
玩世不恭世子爷摊上吃货小官女,
踏上忠犬的求亲路,任她撒欢牵着鼻子走。

叶无双在前世便是一个骨灰级资深吃货,这世衣食无忧,
家人对她的管教也宽松至极,既不逼着她读书、写字,
也不要求她绣花、弹琴,她便将所有的时间都放在美食上。
以叶家的家世来说,当卫家王府唯一的儿媳妇本是够不上格的,
只是当初卫景衡闹出断袖时,王府吵得上下鸡飞狗跳,
如今他主动要求成亲,对象还是个女的,礼亲王妃哪还不准,
只差没烧香拜佛,哪里还顾得上叶无双是什麽出身?
这年,皇上不填充後宫,选出来的秀女都是指给宗室子弟的,
谁知,叶双无装病躲进尼姑奄去了,教卫景衡气煞脸追上山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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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11-8 10:2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章

  送叶无双上山养病这事,叶家做得很低调,而卫景衡自从闹出了缺考一事後,被家里管得紧了点,所以并不知道这事。当地正在家里美滋滋地幻想着叶无双听到被指婚给自己时,那个又惊讶又可爱的表情的时候,突然一个晴天霹雳兜头盖脸地砸了下来。他是被指婚了没错,可是对象居然是郑大学士的孙女,郑燕容。

  不可能,一定是弄错了!卫景衡发疯般地冲出去要找皇上理论,被他爹给拦住了。皇上金口玉言的指婚,那是圣旨,错了也不能改,否则你让人家郑大学士一家的脸往哪儿搁去啊?再说了,你那叶无双根本就没去参加选秀,你让人家皇上指哪门子的婚?

  卫景衡怒气冲冲地去找了叶泽弘,听说叶无双病了,在山上养病呢,卫景衡这心一下子又抽了起来。都病得不能在家里养病了,这该是有多严重啊?他抢过一匹马就往山上狂奔而去。

  谁想到了慈月庵,那死尼姑硬是不让他进去,说什麽清修之地,男人不得入内,害得他只好一处处地爬墙头去找。当他看到叶无双好好地跟人说话、绣花,心里一松,幸好她没事,然後满腔的怒火又蹭地烧了起来,恨不得抓起她狠狠打几下屁股,竟然不参加选秀!

  卫景衡的一声怒喝惊动了司徒嫣,见她向这边望过来,叶无双忙解释道:「没事的嫣姐姐,这是我哥哥相熟的好友,我出去一会就回来。」

  「那你当心点儿。」司徒嫣有点儿担心地看着叶无双。那个凶巴巴的男人真的是她哥哥的好友?

  叶无双没有惊动屋子里的红豆和甜雪,悄悄地从後门跑了出去,才探出个头,就被卫景衡一把揪上马背,打马狂奔。

  叶无双本来是侧着横坐在卫景衡身前的,马背颠簸得厉害,速度太快,风又吹得猛,只好把头埋在卫景衡的胸前,双手紧紧地搂着他的腰,生怕一下抓不住就被颠了下去。

  温香软玉抱个满怀,卫景衡满腔的怒火一点一点地被压了下去,速度也渐渐放缓了,轻声对怀中的人儿道:「生病了吗?」

  叶无双这才意识到他放缓了速度,忙松开手抬起头吁了一口气,「没有啊。」

  「那你哥哥怎麽说你病了在山上休养?」

  「哦,这个啊,其实就是不想去参加选秀找的藉口。」叶无双才想起来自己是躲在这儿的,不过大家那麽熟了,卫景衡也没有理由去告发她吧,顺口就说出来了。

  「为什麽不去选秀?」卫景衡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怒气。满心笃定的时候,被人兜头浇了一桶冰水的感觉是什麽,她到底知不知道?

  叶无双道:「你知道的,我不愿意嫁进宫里去。」

  「不是早就跟你们说过了吗?这次皇上不填充後宫,选出来的秀女都是指给宗室子弟的。」

  「那我也不愿意。」

  「是我也不愿意吗?」

  「你怎麽知道一定会是你,万一是别人呢?」说完,叶无双才想起了什麽似的,吃惊地看着卫景衡,「你……」

  「没错,是我,你愿意吗?你愿意的话我们现在就回去求皇上,让他重新给我们指婚。」

  「你到底在说什麽啊?我听不明白。」

  卫景衡苦笑一声,「我早就跟爹和娘亲说了要娶你的,太后和皇后那边也都去打了招呼了,只等选秀完後,皇上给我们指婚这个过场了。没想到你居然装病不去,还不告诉我,皇上那边也不知道出了什麽差错,居然给我指了郑燕容。」

  看着卫景衡一脸苦逼的样子,叶无双很不厚道地有点想笑,不过还是忍住了,「对不起啊,我不知道……」咦,不对,他根本就没问过她的意思,自以为是地安排他们的婚事,她对不起他个头啊!她话锋一转,道:「其实郑燕容也很不错啊,你们不是还相处得挺好的吗?」

  卫景衡很想打人,她到底知不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啊?他道:「你还说。」

  「本来就是事实啊,她还是京城第一美人呢,多少人想娶还娶不到,你有什麽好嫌弃的?」

  卫景衡突然抓住叶无双的手,下定决心似的说:「无双,你跟我走吧,别管什麽指婚了,就咱们两个人,一直走、一直走,去吃遍各地好吃的东西,快快活活地过日子,好不好?」越说越觉得热血沸腾,本是随意出口,说完之後,却觉得真是一个绝妙的主意。

  叶无双忍不住打击他,「那银子呢?走遍天下、吃遍天下,不用花银子的吗?」

  卫景衡噎了一下,他堂堂王府世子,要什麽有什麽,这辈子就从没为银钱的事犯过难。

  叶无双接着道:「当然了,王府有的是银子,可是你既然能狠得下心抛弃这个身分,抛弃你的家人一走了之,那银子你好意思用吗?」

  「难道你以为我离开王府就没办法养活你了?」打击一个男人,最过分的是什麽?就是说他没本事,挣不到钱养活自己的女人。卫景衡炸毛了,好歹他也是受着精英教育长大的好不好,文韬武略,哪样不行?

  叶无双也意识到自己说得过了,刚才她一听他说要离家出走,第一反应就是幼稚。那番话是她以一个知心姐姐的身分劝说青春期的小男生的态度说的,说完以後才想起来,眼前的卫景衡早就不是一个小男生了,是一个高大、强壮,有自己想法的男子汉了。可是这又怎麽样呢?他还是那麽的一意孤行,他要她跟他一起走,有问过她的意见吗?

  叶无双问道:「好吧,我相信你养得活我,可是你有问过我要不要吗?我为什麽要跟你走呢?我有疼爱我的爹娘和哥哥,我在这儿生活得好好的,将来还要嫁人生子,安安稳稳地过日子,我为什麽要走?」

  卫景衡道:「为什麽?因为我喜欢你,想要跟你在一起,不想因为皇上的指婚去娶那什麽劳什子的郑燕容。无双,我们相识那麽多年,你难道当真没有一点喜欢过我吗?」

  卫景衡想像中的表白不是这样子的,他这麽久一直隐忍不说,等的就是一个合适的时机,要在一个唯美、温馨、浪漫的场合,最好是在盛开的梅林中,在漫天飞舞的花瓣雨中,深情地握住她的手,告诉她,他喜欢她。而不是在这样一个大家的情绪都不怎麽对的情况下,用这种质问的语气说了出来。

  「我……」叶无双说不出话来。想过吗?想过的,像卫景衡这样的一个男子,要爱上他实在是再容易不过了。叶无双承认自己也是动过心的,但这种动心,仅限於少女迷恋明星的那种范围内,喜欢他,但从未把她的未来与他联系在一起过。

  「你明知道我要找的是什麽样的人吗?」叶无双以为他们之间早在数年前那个不知名的海岛上就已经说清楚了,她明知他是不会喜欢她的,经年累月,这种认知在她的心中早已根深蒂固,即便他对她的好表现得那麽明显,她也可以找出很多理由来让自己相信他对她并不是特殊的。

  卫景衡问:「你怎麽知道我是不是那样的人?你不相信我可以一辈子只爱你一个人吗?」

  「我、我没有想过。」叶无双的声音低了很多,似乎是一早就认定了他不是她理想的人选,所以从来就没有考虑过。

  「以前没想过没关系,从现在开始想,好不好?」卫景衡也知道这事急不来,她还没有喜欢上他没关系,以後能喜欢上就行。

  叶无双惊讶道:「现在?你都已经被指了婚了,还有什麽好想的?」

  卫景衡道:「你是真傻还是装傻?我说了只喜欢你,只要和你在一起的。只要你也愿意,指婚的事我会解决,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想明白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好吧,我想想。」叶无双觉得自己是白活了两辈子了,上辈子浑浑噩噩地活到二十岁,连个初恋都没有,这辈子也光顾着吃喝玩乐了,一心像个封建社会的大家闺秀,只等着娘亲给自己选一门好亲事,在感情这方面实在是白痴得很,「不过可能没那麽快啊,你让我慢慢想。」

  叶无双得先弄明白那种偶尔会脸红心跳的感觉是不是就是喜欢,还是那种想要跟他过一辈子的感觉才是。

  「没关系,慢慢想,我等你。」这事不能逼得太紧,得慢慢来,「肚子饿了吗?要不我们打只兔子来烤着吃?」

  「烤兔子?好啊,可哪来的兔子啊?」他不再继续纠结这个问题是在是太好了,还是这种熟悉的相处模式来得轻松。说起来,他们往日的相处还真是吃吃喝喝占的时间最多呢。

  「走,去找一下。」卫景衡折了一根树枝,用随身带着的匕首把其中一头削尖了,拨开草丛在前头带路,「兔子窝一般会在阳光找不到的野草茂密处,你仔细看看脚下有没有粪迹。」

  「你看那边是不是?」叶无双指了指左前方不远处。

  这时卫景衡却认真地盯着树上的某一处,彷佛没听到她的问话。

  「你在看什麽?」

  「看那个。」卫景衡指了指树上一个深褐色,如口袋状的东西,「给你弄点新鲜的东西,你敢吃吗?」

  有人这样形容广东人,两条腿的活人不吃,四条腿的桌凳不吃,天上飞的飞机不吃,水里游的轮船不吃,地上跑的火车不吃……好吧,这是夸张了点,国家保护动物、奇珍异兽,她叶无双也是不吃的。不过比起一般卫景衡见过的女孩子来,她在吃的方面实在是大胆得很。她道:「是什麽呀?」

  「蚂蚁蛋。」

  「蚂蚁蛋,哪里有?」叶无双果然很兴奋。

  卫景衡把外袍脱了下来,爬到树上小心地裹住那个蚂蚁窝,再用小刀把它割了下来,「走,咱们去找个有水的地方。」

  叶无双跟着慧琳上过几趟山,知道不远处有一条小溪,便带了他过去。

  卫景衡和叶无双到了溪边後,只见卫景衡把蚂蚁窝扔进水里,再小心地用树枝挑开,蚂蚁窝吸了水,很快就沉到了不深的水下,大群大群的蚂蚁却浮了上来,挣扎、翻滚,很快就抱成一团被水流冲走了。

  等了一会,确定再没有蚂蚁浮起来了,卫景衡这才用树枝把沉在水里的蚂蚁窝捞了起来,用刀子劈开,里面就露出一粒粒白润如玉的蚂蚁蛋来,整整齐齐地排列着。

  「哇。」叶无双忍不住赞叹。

  卫景衡把蚂蚁蛋取出到衣裳里兜着,再提着衣裳在水中荡涤,把污物冲洗乾净,只剩下一大堆晶莹、圆润,像珍珠似的蚂蚁蛋。

  「这东西怎麽吃啊?」叶无双也是第一次看见。

  「煮汤,用沸水烫过之後凉拌都可以,不过现在没有工具,只能烧着吃了。」卫景衡摘了大片的芭蕉叶洗乾净,把蚂蚁蛋包起来裹好,埋在柴火堆里烧。

  叶无双看着认真地往火堆里添加树枝的卫景衡,神情专注,脸上还带着一道灰印子。她想,这一辈子,她所能遇到的男人中,能陪着她一起在山上烧蚂蚁蛋吃的,也许就只有卫景衡一个了吧。

  这天,叶无双是天快黑了才回到庵里的,红豆和甜雪都急坏了,听司徒嫣说自家小姐是跟了一个男人出去的,怕张扬出去坏了小姐的名声,又不好大张旗鼓去找,只好在房中团团转。幸好叶无双赶在晚饭前回来了。

  红豆差点都要哭了,「好小姐,您以後可不能这样了,要出去,好歹也带上我们中的一个啊。」

  「好啦,我知道了,快点去吃饭吧。」叶无双去找司徒嫣一起吃饭。

  司徒嫣看见叶无双,明显地松了一口气,想想又忍不住劝了她几句。就算是相熟的人,这样随随便便跟了一个男人出去,总是不妥。

  叶无双知道司徒嫣是真心为自己好,心中一暖,甜甜笑道:「多谢嫣姐姐关心,我以後会注意的。」

  明艳的容颜在司徒嫣眼前晃动,就算身为一个女子,司徒嫣也不得不承认,叶无双真是一个很让人心动的姑娘。其实她是真的很羡慕叶无双的无忧无虑的,上天有时候真的很偏心,把所有好的东西都给了一个人。

  ◎             ◎             ◎

  在叶无双的强烈要求下,卫景衡在接下来的几日都没有山上来看她,因为她说了,她可以答应他考虑看看,但前提是他要解决好他跟郑燕容的婚约,她叶无双对做小三一点兴趣也没有。

  卫景衡被她「小三」这个说法逗笑了,想了想又说道:「那个女人才是小三呢,在我心里,从来就只有你一个。」这个问题还是要快点解决的,特别是在礼亲王妃已经开始兴冲冲地筹备婚礼的情况下。

  当礼亲王妃又一次拿着一本册子勾勾画画地挑选聘礼的时候,卫景衡实在忍不住说道:「娘,我说过我不会娶她的。」

  「不娶怎麽行?那可是皇上亲口定的。」礼亲王妃觉得郑大学士的孙女比那什麽鸿胪寺卿的女儿好得多了,虽然他们王府不需要靠什麽姻亲来巩固地位,可亲家的地位高点,说出去也有面子不是?再说了,那个叫什麽无双的女人,还没成亲就勾搭得自己的儿子神魂颠倒,将来要真娶了她,还有自己这个当娘的站的地儿吗?

  卫景衡道:「反正我不娶,爱娶你们自己娶去。」

  「衡儿,我知道你有喜欢的姑娘,等成亲後,就把她接进来不就可以了吗?关起门来,你要宠着哪个还不是你自个儿说了算,何必为了这个得罪了皇上呢?」礼亲王妃知道自己这个儿子是吃软不吃硬的,真闹僵了,他又来个离家出走,那可真头疼了。

  「娘,您就别掺和这事了,反正皇上也没限定成亲的时间,婚礼的事您就先放着,我会想办法解决的。」卫景衡耐着性子道。

  礼亲王妃在儿子这里受了气,回到房里眼圈红红地向礼亲王撒娇,「人家像衡儿那麽大的,早就孩子满地跑了,我就说两句,他还不高兴了。我不就是想办个风风光光的婚礼吗?他还不让我办。」

  礼亲王也为这事头疼,「谁让你当初不多生几个儿子?否则的话也不会什麽事都光指望他一个了。」

  「你以为我不想啊,自己做过什麽好事,不记得了吗?」这事是礼亲王妃心头的一根刺,当年在卫景衡之後,她还有过一次身孕,刚好礼亲王又新娶了一名小妾,她一时不高兴,闹了一场,结果孩子小产,以後就再没怀上了。

  礼亲王一甩袖子,「我去书房。」留下礼亲王妃一个人生闷气。

  正所谓几家欢乐几家愁,选秀指婚的结果传出来,有一个人兴奋得彻夜无眠,这个人就是卓懿文。

  卓懿文对叶无双有意思,卫景衡当然看得出来,经过几番明示、暗示之後,他也渐渐按下了这份心思,无论是权势、才貌,还是与叶无双的关系远近,他统统都比不上卫景衡,便是强求也强求不来。可现在不一样了,郑燕容指婚给了卫景衡,卫景衡就不能娶叶无双了,那他的机会就来了。

  卓懿文为了打听叶无双的行踪,颇费了一番心思,因此上山的日子就迟了卫景衡好几天。到了慈月庵再费了一番周折,卓懿文才知道叶无双一早就出门散步去了。

  叶无双是跟着慧琳小师傅到山里捡蘑菇去了,前一天晚上刚下过一场雨,慧琳说这个时候山里的雁鹅菌一定长得特好,捡回来炖汤,滋味鲜美得很。

  叶无双见司徒嫣待在庵里也是闷着,好说歹说地拉了她一起出去散心。

  慧琳是上惯了山的,身手灵活,走着走着就晃到茂密的树丛中去了,临走还嘱咐两位小姐就在这附近随便逛逛,千万不要走远了,等她出来再一起回去。

  叶无双本来也想跟着进去,只不好意思丢下司徒嫣一个人,加上身边的红豆拉得又紧,只好作罢。

  几个人在地势平缓处走走看看,也颇为心旷神怡。

  走着走着,司徒嫣突然脚下一空,惊呼一声,掉进一个大坑中,原来是山上的猎户不知何时挖下的一个陷阱,大概是长久不用了,上面被乾枯的枝叶掩盖着,看不出半点异样。要命的是,这个陷阱还颇大、颇深,司徒嫣似乎是扭到脚了的样子,坐在地上起不来。

  叶无双再加上红豆和映云都是女的,手边又没有绳子什麽的,急得直跳脚也想不出法子怎麽把司徒嫣拉出来。

  映云一着急,差点就想跳下去陪自家小姐了,叶无双忙拦住她,让红豆赶紧回去庵里找人来帮忙。

  红豆刚一回头,就看见远处有个人影,仔细一看似乎还是个男的,高兴道:「太好了,小姐,那边有人来了。」

  叶无双也扬起手高呼:「快来人啊,帮个忙好吗?」

  卓懿文的眼神好,大老远就看出来叫他的人是叶无双,心中一喜,加大步子跑了过来,还来不及叙旧呢,叶无双就指着一个大坑急切地说:「卓哥哥你来了,太好了,司徒姐姐掉到陷阱里去了,卓公子快帮忙把她拉出来吧。」

  卓懿文目测了一下陷阱的深度,觉得下去带个人上来应该没有什麽难度,便很爽快地跳了下去,客气地对司徒嫣抱了抱拳,「司徒姑娘,得罪了。」便伏低身子把她抱了起来。

  司徒嫣自小在慈月庵中长大,见过的男人用一只手就能数得过来,更何况是这样年轻、好看,又斯文、得体的,早就羞得满脸通红,双手都不知往何处放了,突然一下被他抱了起来,更是浑身僵硬,丝毫不敢动弹。

  原本卓懿文的预料是没错的,他一跃而起,中间在井壁上借力一次就能跳得上去,可他没有想到的是,这陷阱废置的时间过长,四周都长满了苔藓,滑不溜丢的,不但借力不成,反而一个打滑又朝下摔去。

  着地的瞬间,卓懿文还记得转了个身,让自己的後背先落地,把司徒嫣抱在怀中,护得稳稳的。这是司徒嫣第一次这样趴在一个男人的身上,男人的胸膛宽广、坚硬,透着逼人的热力,她甚至还能听得到他的心在胸腔里有力地跳动。司徒嫣也心跳如雷,整个人都慌得好像不是自己似的。

  卓懿文倒没有想那麽多,低声对司徒嫣说了声抱歉,重新看好了一处可以落脚的地方,这才跃了上去。他想把司徒嫣放下来,可是司徒嫣全身发软,脚踝又扭伤了,竟是站也站不起来。

  叶无双道:「卓哥哥,有劳你帮忙把司徒姐姐送回慈月庵可好?」

  卓懿文自是不会拒绝,只可惜人太多了,一直没机会跟叶无双说些体己话。

  回到慈月庵,叶无双忙着找懂医理的尼姑给司徒嫣看伤,跑来跑去的,也顾不上卓懿文。卓懿文一个大男人杵在那儿,实在觉得不方便,只好匆匆告辞。

  叶无双送他出来,「卓哥哥,今天真是谢谢你了,幸好你那麽巧,刚好路过。」

  卓懿文道:「不是的,其实我是……」

  「嗯?」

  「没什麽,我先走了,下次再来找你。」

  叶无双不知道卓懿文为什麽要来找她,不过也不重要了,她很快就要回家了,「不用了,我过几天就回家了。」

  「那、那……」

  叶无双瞧着卓懿文欲言又止的模样,不由得疑惑地道:「卓哥哥还有什麽事吗?」

  「我过几天要参加吏部的选试,如果没有什麽意外的话,应该就可以进入大理寺了。」卓懿文一口气说完。这个理想是自从他听了叶无双对大理寺的向往之後的奋斗目标,如今就要实现,他迫不及待地想让叶无双知道。

  叶无双哪里还记得自己当时随口说的一句话,只笑着道:「那恭喜卓哥哥了。」心里想的却是卫景衡那天为了救自己错过了殿试,心里面还真是挺过意不去的。

  「如果我真的进了大理寺,我想请无双妹妹一起吃个饭,就当是庆贺一下,可以吗?」卓懿文的俊脸微红,鼓起勇气说出最想说的话。

  「啊?」叶无双有点吃惊,不过很快就笑着说道:「好啊,这麽高兴的事,当然要庆贺一下,哥哥和景衡哥哥他们也会去的。」

  卓懿文也知道自己是唐突了一点,叶无双的回答虽然让他微微失望,可也更让他觉得叶无双是个明事理的好女孩,心中对她的欢喜又增加了几分,「谢谢无双妹妹,那我先走了。」

  叶无双看着他有点恋恋不舍地转头离开,走了几步,居然一头撞到一棵树上,然後揉着脑袋笑了一声,继续往前走。

  叶无双摇摇头,这人平时看起来挺聪明的,这会儿怎麽有点儿呆呆傻傻的?

  ◎             ◎             ◎

  「无双,昨天那个男子是什麽人啊?」第二天,和叶无双一起绣花的时候,司徒嫣给自己打了好一会气,才微红着脸问道。

  「卓哥哥啊,他是我哥哥以前在南山书院的同窗,他爹是当今的礼部尚书,前些日子殿试放榜,是探花郎呢。」叶无双倒也不觉得有什麽,司徒嫣日日闷在庵里,好不容易见个生人,好奇一点也是很正常的。

  「听起来无双跟卓公子很熟啊?」司徒嫣心里控制不住地有点微微发酸。

  「也不算很熟啦,就见过几次而已。」

  「哦。」不知怎的,司徒嫣又觉得有点儿失落。如果他们很熟的话,他应该还会来找叶无双,那她也会有机会再见他一面吧?

  司徒嫣的爹爹司徒海明要过四十大寿,不知道她娘用了什麽法子,让他答应了把司徒嫣接回家。

  此时叶文澜也派人传了话来,准备这几日把叶无双接回去了,叶无双便决定与司徒嫣一起下山。她自从回到京城之後就没有交过什麽好朋友,好不容易遇到一个投缘的,实在舍不得就这样分开。两人互相留下住址,相约一定要常常见面。

  司徒家只派了两个小厮赶着一辆马车来接司徒嫣,相较之下,叶家的规格就高得多了,是新科状元叶泽弘亲自来的,同时来的还有礼亲王世子卫景衡,还有探花郎卓懿文,再加上他们随行的小厮,浩浩荡荡的一大群人。

  卫景衡给叶无双带来了一罐桃酱荸荠,是把新鲜的小荸荠削了皮,放进蜜桃果酱里,吃的时候,雪白的荸荠上裹着一层淡粉色的果酱,一口咬下,爽脆之中带着酸甜的滋味,是一道清口、开胃的小零食。

  卓懿文带给叶无双的是一个刚才在山下一个卖花的老婆婆手中买来的鲜花花环,见到卫景衡也在,心中虽然不悦,但不知怎的却有一种莫名的优越感,见面第一句话就是,「恭喜卫世子好事将近啊,不知亲事筹备得如何了?」

  卫景衡的神色一冷,「卓公子说笑了。」

  叶无双高高兴兴地收下礼物,想着司徒嫣那边太过冷清,便拿着去找她,「嫣姐姐,这桃酱荸荠爽口得很,快来嚐嚐。」见映云正忙着收拾行李,就叶无双找了双银筷子给司徒嫣,让她挟着吃。

  司徒嫣看见叶无双放在桌上的花环,「这花环好漂亮啊。」

  叶无双随口答道:「这是卓哥哥买的,很漂亮吧?」

  「卓公子也来了?」

  「对啊,他还问起你的脚伤怎麽样了呢。」叶无双道。

  一句话说得司徒嫣的心肝儿如小鹿般乱撞,红着脸低头把玩着桌上的花环。

  这时映云走了进来,「小姐,都收拾妥当了。」

  叶无双道:「我那边也准备好了,这就出发吧?」

  司徒嫣点点头,把手里的花环递给叶无双,「这个……」

  叶无双见她爱不释手的模样,便道:「这个是嫣姐姐的,我那边还有呢。」

  男人不方便进入庵里,就在外面等着,叶无双携了司徒嫣出来,与哥哥叶泽弘见了一面。司徒嫣脸皮薄,也不敢抬头看人,说一句话就烧红了脸。叶无双也不勉强,让她先上了马车,自己也上了自家的马车,很快就出发了。

  司徒嫣坐在车中,听着外面的人语声,依稀分辨得出有卓懿文的声音,有心想把车帘挑开一个缝隙看一看,却又怎麽也鼓不起这个勇气,正自煎熬着,隐隐听到外面传来喧譁之声。

  早上他们出发的时候还是晴空万里,如今不知怎的天色大变,阴阴沉沉的,就要下大雨似的,一行人加快了脚步,希望能在暴雨来临前赶下山去。

  岂料屋漏偏逢连夜雨,还没到山下,那硕大的雨点就劈里啪啦地砸了下来,天上轰隆一声惊雷,司徒嫣所乘的马车突然歪倒。司徒嫣正在揪着手绢发呆,猝不及防竟然摔了出去。她前几日扭伤了脚本,就没有全好,这下雪上加霜,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大雨砸在泥地上,溅起的泥点砸在脸上,司徒嫣只觉得自己狼狈得透顶了,眼角瞥见卓懿文正要过来的身影,拚了命地揪住身旁来扶她的映云的手臂,硬是站了起来,低下头不敢看旁人一眼。

  叶无双也赶紧跳了下来把司徒嫣带到她的马车上,「嫣姐姐,快点上来,别淋湿了。」原来司徒嫣的马车在刚才赶路的时候突然飞掉了一个轮子,如今那马车也乘不得了,只好与映云两个人先挤在叶无双的马车上。

  叶无双拿着帕子给司徒嫣擦拭头上和脸上的污痕,擦着擦着发现她掉起泪来,「嫣姐姐,你怎麽了?脚上疼得厉害吗?」

  司徒嫣摇摇头,「不是,我、我只是觉得很丢脸。」

  叶无双安慰道:「傻姐姐,谁会因为这件事去笑你啊?你看他们外面几个,淋得落汤鸡似的,岂不更是可笑?」

  司徒嫣闻言,顺着叶无双掀开的帘子朝外望去,其实外面的三人均是极出色的人物,只不过她先入为主,眼里就只有卓懿文一个人了。见他在这样的雨中仍能保持着绝佳的风度,想到她方才在他面前的狼狈,不由又是羞愧又是心疼。

  叶泽弘道:「横竖没有避雨之处,乾脆一口气赶下山去,再找地方避雨如何?」

  其余两人只要叶无双没事,他们如何是不放在心上的,当下便加紧了赶路速度。

  待得到了山下,一场骤雨已经过去,天色再次放晴,几个男人也不耐烦找地方换衣裳,只想一鼓作气赶回家去。

  叶泽弘客气地婉拒了卫景衡、卓懿文两人想要跟他回家的念头。只是司徒嫣这样儿却是没法回去的,只好跟着叶无双先回到叶家,梳洗、更衣,又找了大夫来给她看了脚伤之後,叶无双才亲自送了她回家。

  司徒家世代皇商,在接人待物上自然是十分长袖善舞的,当下好好地感谢了叶无双一番,并十分热情地邀请她两日後来参加司徒嫣的爹爹司徒海明的寿宴。叶无双本不想去,但看着司徒嫣期待的眼神,想了想也就答应了。

  叶家这几天是一派喜气洋洋,叶无双回来了,叶泽弘也顺利地进入了翰林院任修撰,郑明仪高兴之余,也有一点儿遗憾,眼看女儿出落得如花似玉的,这亲事可真让人发愁啊。

  叶文澜劝她,「夫人不要太忧心了,京中的有为子弟还是很多的,我看那最近常往咱们家跑的探花郎卓公子就很不错嘛。」

  「卓公子人是不错,可是那家世,我不是怕咱们家无双嫁过去会受委屈嘛。」

  「无双还小呢,咱们慢慢看,总能找到合适的。而且我看这孩子也是有主意的,说不定不用咱们操心,她自个儿就已经选好了呢。」

  「胡说,她小孩子知道什麽啊?」

  「夫人莫忘了当初……」

  「讨厌。」可怜天下父母心,做爹娘的都想为自己的孩子安排最好的。

  「夫人,双儿还小,可弘儿已经大了,夫人要操心,也先操心弘儿吧?」

  「谁说我不操心弘儿了?咱弘儿可是炙手可热的新科状元,当然要端起架子好好选选。」

  此时,叶无双突然插进一句,道:「娘,我在慈月庵认识了一个司徒姐姐,温柔可亲,如果能让她做我嫂子的话就好了。」

  郑明仪被突然冒出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你这孩子,怎麽能偷听爹娘说话呢?」

  「哪有偷听啊?」叶无双噘起嘴,不依,「我炖了养颜的红枣乌鸡汤,特地来送给娘喝的,刚到门口就听到娘说什麽哥哥炙手可热的。」说着把手里的托盘放到桌面上,盛了两碗汤出来,「爹爹也喝。」

  叶文澜乐呵呵地接过汤碗,「你说的这个司徒姐姐,是哪家的姑娘啊?」

  「他们家是皇商,她爹爹叫作司徒海明,爹爹认识吗?」

  「原来是司徒家啊。」叶文澜当然知道,司徒家与叶家是有生意往来的。

  郑明仪皱着眉想想,「家世是差了一点,不过如果姑娘家人品好的话,也不是不可以的,关键是要看你哥哥喜欢不喜欢。」

  叶无双道:「其实那天哥哥去接我的时候也见过的,不过可能没太留意。对了,明天是那司徒老爷的寿宴,要不哥哥陪我去参加,顺便见见司徒姐姐吧?」

  「别人家长辈的寿宴,你一个姑娘家的去凑什麽热闹?」郑明仪有点儿不愿意女儿去抛头露面。

  叶文澜沉吟道:「他们家的帖子我也接到了,还没想好去不去。既然这样,我就跟夫人一起参加,顺便把他们两兄妹也一起带去吧。」

  郑明仪一向认为夫君说的话都是对的,这时当然也不会反对,再加上她对女儿口中这个温婉、贤淑,长得又好看的司徒姐姐也挺好奇的,便应了下来。

  第二日下午,一家人带着丫鬟、随从便到了司徒府贺寿。

  鸿胪寺卿一家大驾光临,司徒海明受宠若惊,自然是热情款待,叶无双母女两人也被迎入了内堂好生招呼。叶无双见接待她们的这个女人八面玲珑、长袖善舞,一派当家主母的架势,料想她该是司徒嫣口中的二娘廖少蓉了。

  廖少蓉得知叶无双与司徒嫣相识,赶紧让人去请了司徒嫣过来。郑明仪见司徒嫣举止有礼、进退有度,容貌也十分清秀可人,心中便认可了三分,再加上之前在叶无双口中听来的对她的二分好感,加起来便已对她有了五分的满意。

  略坐了一会儿,郑明仪便笑着让司徒嫣和叶无双她们出去走走,免得闷坏了,待开饭的时候再回来就行,一边暗示叶无双创造个机会让叶泽弘与司徒嫣见见,看看儿子的意思如何。

  叶无双会意,朝娘亲眨了眨眼睛,兴冲冲地挽着司徒嫣出去了。

  司徒家家财万贯,花园修建得华丽又漂亮。叶家清贫的小院落自然是不能与之相提并论的,就算是比起叶无双见过的礼亲王府花园也不遑多让。

  这一路走走看看,叶无双不知不觉地就入了迷,好一会才想起正事,忙找了一个藉口,「嫣姐姐,你们家这亭子好生雅致,我也想在我们家的花园里修上一座呢。」叶无双指着水池边的一座小亭子道。

  司徒嫣笑道:「既然无双妹妹喜欢,回头我问问爹爹,让修建这座亭子的工匠到妹妹家也去修一座也就是了。」

  「不用、不用。」叶无双忙道:「我让哥哥来看一下,回去画张图出来就可以了。」

  司徒嫣道:「要图纸的话,家里修建花园的时候怕也是有的,就不用麻烦你哥哥啦,我找一找,回头给你送去就行了。」

  叶无双道:「不行啊,还是得让哥哥亲自看上一眼,他这个人啊,可挑剔了,没他的同意,我哪里敢随意在家里弄东西啊?甜雪,你快点去前边传个话,让哥哥过来一趟。」

  司徒嫣无奈地笑笑,只得叫了一个丫鬟给甜雪带路。

  正在前厅喝茶的叶泽弘没来由地打了两个喷嚏,就听见有人来传话说叶无双找他,便告了罪出来,跟着甜雪和另一个司徒家的丫鬟往花园走。

  叶无双和司徒嫣两人在亭子里一边赏鱼,一边等人。

  司徒嫣知道叶无双爱吃,便让人将前边待客的点心取几样过来。

  司徒家寿宴待客的点心是在京城里点心做得最好的酒楼聚香园里订做的,其中有一道名叫金玉满堂的一道点心做得十分精致,司徒嫣早上一看到,就觉得叶无双应该会喜欢。

  这点心是装在一个个像茶杯那样大小的精致小碗里的,用面皮做成一朵半盛开的花朵,花朵炸成酥脆的金黄色,里面包裹着雪白的细丝,晶莹、透明,极为好看,正应了这金玉一说。这是用整鸡、整鸭,加上提鲜的火腿、瑶柱、干贝,还有各种菇类等,慢火细熬,吊出清汤後用来焖鱼翅,再把焖好的鱼翅灌入炸酥的面皮里精制而成。

  因为用料名贵、做法复杂,这样一个点心要价便要半两银子,足够普通人家一两个月的吃用了,司徒家的这一场宴席,可谓是花钱如流水。

  叶无双为了给哥哥叶泽弘与司徒嫣创造机会,找了个藉口说肚子疼,想要上茅厕。司徒家的花园极大,园内确实是设有茅厕的,可是现在两个人身边的丫鬟都被打发走了,司徒嫣放心不下叶无双,想要陪她一起过去。

  「还是不要了,嫣姐姐,免得一会哥哥来了,找不到人。你给我指个路就行,我很快回来。」叶无双拒绝道。

  司徒嫣想想茅厕确实也离此地不算太远,应该不会有问题,便答应了,「那好吧,你沿着这条小径一直往前走,到路口左拐,再走几步就到了。」

  「谢谢嫣姐姐。」叶无双捂着肚子飞快地跑开了。

  叶无双要上茅厕本来就是个藉口,她知道哥哥这个人最是讲究礼法,如果当时她在场的话,一定连看也不看司徒嫣一眼的。如今她跑开了,那他於情於理至少也要跟司徒嫣说上两句话了。

  叶无双想到哥哥的呆样又是一阵偷笑,索性慢慢地看起风景来,发现一处假山的景致不错,便踱步过去慢慢欣赏。

  忽然,叶无双听见假山内似乎有异样的响动,一时好奇心起,不由得悄悄走近了细听。

  「二爷,求求您不要这样,您不是答应了再也不碰我的吗?」是一个女子凄惶、害怕的声音。

  「别装得跟贞洁烈女似的,又不是没被二爷我玩过。」

  「不要啊,求求您了二爷,会被人看到的。」

  「人都在前面呢,这时候没人会来。」

  叶无双捂住嘴巴,知道她听了些不该听的,一步一步地後退着想尽快离开,不料踢到一个花盆,一时没站稳,发出一声惊呼。

  「什麽人?」假山洞内传出一声狠戾的男声。

  叶无双吓得刚想拔腿就跑,冷不防从里面冲出一个衣衫不整的女人,把她撞得一个趔趄。她刚刚站稳身形,就看见里面出来一个高大的男人,一边整理衣裳,一边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识相点。」然後看看手里面握着的一个锦盒,冷笑一声,扬长而去。

  那男人凶狠的目光让叶无双浑身发冷,双腿抖得走不动路,靠在假山石上好好地喘息一阵,才把那阵惊慌给压了下去。叶无双当下也无心再欣赏风景了,快步走回亭子那边,果然不出所料,亭子里只有司徒嫣和几个丫鬟,并不见叶泽弘的身影。

  司徒嫣见叶无双脸色苍白,两鬓还有被汗水打湿的痕迹,走上来担心地问:「无双妹妹你怎麽了?肚子疼得厉害吗?」

  叶无双摇摇头,「没事,刚才走得急了一点。对了,我哥哥呢?」

  「叶公子方才过来了,见你不在,就匆匆离开了。」

  「哦。」叶无双料想也是这样,知道这事急不得,倒也不觉得怎麽失望。只是刚才撞见的事,她不知道该不该跟司徒嫣提,一时有些出神。

  「看妹妹出了这一头汗,要不先到我房中洗个脸,歇息一会吧?」

  叶无双刚才确实是吓出了一身冷汗,这时只觉得身上黏黏的,很不舒服,便答应了,让甜雪帮她去把马车上备用的衣服拿来,想换身衣服好好休息一下。

  这一番洗脸、换衣下来,时辰已经不早了,有下人来请她们入席,叶无双便与司徒嫣挽了手,一路到了女眷们用餐的花厅。

  来参加寿宴的大多是一些商户的女眷,官家夫人们也有,但品级都不高,郑明仪算得上是贵客了,被尊为上宾,坐了主席。

  司徒嫣拉着叶无双也上了主桌,叶无双在郑明仪身边坐下,好奇地打量着周遭的女人们。

  这些商家女家中一般都比较富裕,因此在衣着打扮上也特别地富丽堂皇、争奇斗艳,与高门贵女们的品位又有所不同,叶无双看着倒也是觉得满新奇的。

  大家口中的司徒夫人,司徒嫣的二娘廖少蓉亲自给叶无双介绍桌上的各位夫人、小姐。

  叶无双一一笑着招呼了,却不见司徒嫣的亲娘。她终於按捺不住好奇,悄悄地问身旁的司徒嫣,「嫣姐姐的娘亲呢?」

  司徒嫣神色一黯,也小声道:「娘亲身子不舒服,一般不出来见客。」

  这时只听廖少蓉嗔道:「香桃那丫头,让她去传个绣娘,怎麽这麽久也不见回来?」

  叶无双疑惑地望望郑明仪,郑明仪便向她解释说,廖少蓉得了一幅珍贵的苏州双面绣,唤了那绣娘拿来给众位夫人看,去传了半天也不见来,故而生气了。

  只见那唤作香桃的丫鬟匆匆忙忙地带了一个年轻女子上来,「夫人,陶绣娘来了。」

  叶无双看见陶绣娘手中捧着的一个锦盒,心中一惊,怎麽这锦盒的模样看起来跟刚才那个叫作「二爷」的凶恶男人手中拿着的一模一样?不过刚才太过情急,她倒是没有看清楚突然跑出来撞了她一下的那个女人的模样,不知道是否就是眼前这个女子。

  陶绣娘低眉顺眼地走到郑明仪身边,从锦盒中取出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绸布,小心地展开,在廖少蓉的指点下,向众位夫人、小姐展示了精美绝伦的绣品,引得众位夫人、小姐纷纷赞叹,啧啧称奇。

  叶无双也放下心事,细细观赏了一番。

  直到即将开席,廖少蓉才吩咐陶绣娘把绣品小心地收了起来,拿下去。由始至终,陶绣娘没有说过一句话。

  精美的菜肴流水般一样一样呈了上来,廖少蓉招呼大家起筷。

  叶无双提起筷子正准备大快朵颐,忽然见香桃又跑了过来,在廖少蓉耳边低语几句。

  廖少蓉的脸色一变,看向坐在一边的司徒嫣的二婶,司徒家二老爷司徒海靖的夫人冯秀芳。

  冯秀芳一愣,不明所以地看着廖少蓉,後者对她低声说了几句话,冯秀芳急忙站起来告罪一声,匆匆忙忙地走了出去。

  叶无双坐得不远,隐约听到了几句「二爷、没来、没人应」之类的。因为事不关己,也并不放在心上,叶无双自顾吃菜,喝着甜甜的梨子酒。

  叶无双见司徒嫣只挟桌上的一些素菜来吃,知道她在慈月庵中住得久了,习惯了素食,便特地挟了一块油亮的排骨放到她的碗中,「嫣姐姐试试这个,一点儿也不肥腻的。」

  司徒嫣微微一笑,低声谢过叶无双。

  廖少蓉忙道:「叶小姐真是有心,这道菜呀,正该我们挟给叶小姐才是,这道菜名为美女紫酥肉,美食配美女,可不是正合适吗?」

  「美女紫酥肉?」叶无双来了兴致。

  「可不是吗?相传是永乐年间赵王府中一个侍女为了讨好赵王而做出的这道菜,用的是新鲜的五花猪肉条,上笼蒸透後再油炸而成,外酥里嫩,色香味俱全。」

  也难怪司徒家会让廖少蓉出面待客,单看她这巧舌如簧,与谁都能聊上几句的劲头,再看看司徒嫣的沉默寡言,她们母女在这个家里想要出头看来是难上加难了。

  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饭毕自有丫鬟奉上热毛巾给各位夫人和小姐擦脸、抹手,再送上各色时鲜水果和热茶。

  闲聊片刻,便有人陆续开始告辞。

  郑明仪也示意丫鬟去前边请叶文澜,准备告辞回家。她正等丫鬟的回音呢,忽然听到一个让人震惊的消息。司徒家的二夫人冯秀芳刚才匆匆离开就一直没回来,原来是找二爷去了,可找到的却是一个浑身冰凉,不会动、不会呼吸的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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